近日,伊朗電影《惡與他們的距離》(There is no Evil)風靡文青,片中講述世界第二大死刑執行國伊朗,四個劊子手的故事。極權統治下,感受人生的無奈及自由可貴。
我們到外地旅行,大多只在一個國家停留數星期,甚至幾日,遊客愛好的不外乎美食、購物、景點,但連遊客都感受到壓迫,這是真正極權、恐怖的統治。極權和政治一樣,你想努力避開他,但他偏偏抓著你。作為旅客看見極權難以忍受,何況當地市民一生一世承受。
以前我覺得自己很幸福,現在回想這些故事,另有一番體會。以下是我見過的極權故事,如有雷同,實屬不幸。
不能承受的壓迫
我很喜歡伊朗,如果要數最喜歡的國家,伊朗,大概是五位之內。我很少地方曾經去過兩次,伊朗是例外,在短短10年內,我去過伊朗兩次。伊斯蘭國家,很多都有不同的習俗。3年前,我第二次到伊朗,於德黑蘭過海關時,周邊的人提醒與我同行的媽媽,戴上頭巾,這是他國的習俗,尊重他國的傳統也並無不可。
但離開海關,打開網絡,卻發現Facebook不見了,回想9年前首次踏足伊朗,那時Facebook仍在,感覺自由不是必然了。
《從獨裁到民主》一書指獨裁國家人均增長所得比起貧窮的民主國家低50%,極權不一定無時無刻武力威脅你,但這類型的國家大體有一共通點,就是民不聊生。
近日轉換領導人的古巴,是我到過國家中,最民不聊生的。獨裁的統治,令他們物資匱乏,全國瀰漫著失敗的散慢,大家努力苦中作樂,博物館和銀行的職員,大部分正在製作賣給遊客的紀念品,或兜售印著哲古華拉的鈔票,沒有人專心工作。
古巴缺乏食物和日用品,我們平常於超市買的東西,他們卻視為貴價品。我跟太太想找一包衛生巾,但是在普通商店遍尋不獲,後來我在夏灣拿的華人區,遇上會粵語的第二代華人,帶我們到古巴的高級商場,在某個玻璃櫥櫃裡,找到越南製造的衛生巾。
崩潰中的國度
極致的國家是烏茲別克,前總統卡里莫夫獨裁管治27年,人權狀況多年被聯合國批評,被外國制裁。這國家的貨幣系統將近崩潰,拿著他們面值最大的貨幣連一塊餅乾也買不到。市民不再看貨幣的面額,而是將貨幣紮成一束束,放在電子磅上量度重量。而我兌換貨幣,需將60公斤的背囊清空,用來放入貨幣,像銀行解款員,背著一堆紙幣旅行。為何貨幣崩潰?因為極權政府,鎖國政策,沒有外匯,他們只依靠內部的消費維生,結果令貨幣瘋狂貶值,如同廁紙一般。
更誇張是烏茲別克是著名的警察國家,到處也是軍警,在市集和景點附近,你也看到很多穿上制服的人站在四周,到處都是閉路電視,對於旅客來說,越多的保安和監視,不代表安全,只代表更加危險。
烏茲別克通貨膨脹嚴重,面的錢也不夠吃一頓午餐,當年最大面額貨幣(1000)只值港幣二元
絕望中仍有光
極權,不代表政府可控制所有。 緬甸踏入2021年,又回到軍政府統治。2010年,我遊歷當時軍政府統治的緬甸,有人燒錄數隻當年入選奧斯卡最佳紀錄片《緬甸起義:看不到的真相》的DVD,打算送給緬甸人,怎料去到緬甸,當地人都看過了,因為市面有大量翻版。極權政府,可壓制街頭的示威,但無法左右人心。
打壓傳媒、軍警橫行、民不聊生,種種旅行的見聞,我們與極權的距離又有多遠呢?
原文載於教協報718期,現今修定版